日本雜談：視男廁如無人之境的掃地大媽

東京都內的一個街邊公廁。男廁入口朝街邊開著，沒有門，經過時可以清晰看到男廁內的小便池。

這個話題從一個段子開始。幾個日本小伙子鼓起勇氣去了向往已久的男女混浴溫泉，希望邂逅美女，一飽眼福。結果不僅沒有看到美女，還被一群欣喜若狂的歐巴桑（大媽）看了個遍。原來，美女是不會去這些滿是陌生人的混浴溫泉的，隻有這些歐巴桑，在混浴溫泉裡等待送上門的無知少年們。

段子的真實性自然無從考証，實際上現代日本已經很少有這種混浴溫泉了。但是段子也給那些對混浴心存向往的人們以警示——在日本溫泉裡與美女赤誠相見真的只是個傳說，倒是時常可以遇到歐巴桑。但是這些歐巴桑並非去泡溫泉的客人，而是溫泉設施裡的工作人員，他們負責測水溫、打掃衛生之類的工作。

歐巴桑，是日語中大媽、大嬸、姑媽、舅媽、姨媽、伯母等等中老年婦女的統稱，在中國也有不少人知道這個詞。不管是在被叫的人還是這樣叫的人看來，歐巴桑似乎是個並不太招人喜歡的稱呼，因為大部分日語語境下它幾乎等同於不好看、吵鬧、?嗦、蠻橫、勢利等意思。這裡提到歐巴桑沒有任何貶義，只是要說明他們被賦予的另外一個特征，那就是性別容易被忽略。除了男用溫泉和澡堂，日本男性公廁裡的清潔員很多也是歐巴桑。在中國，偶爾也能遇到女清潔員打掃男廁的情況，但是在日本似乎很普遍，而且也沒有人認為很奇怪，一切似乎司空見慣。

一位剛到日本不久的外國男子在講述他的如廁遭遇時顯得相當吃驚。當時他想去一座商務樓的公廁，發現男廁外擺放著提示正在打掃衛生的牌子，隨即轉身往回走。但是奇怪的是后面來的幾個男的都徑直進去了，他覺得也許沒有打掃，就跟著進去。一進男廁，豁然發現裡面有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在打掃衛生，再一細看居然是位五六十歲的女清潔員，瞬間覺得一頭霧水。在他還在猶豫到底是出去還是不出去的時候，其他幾個男的已經開始方便了。女保潔員發現了他的不安，但是完全沒有要回避的意思，也沒有打消他的不解，繼續埋頭工作。

實際上日本的公廁保潔員大多是四五十歲以上的女性，所以打掃男廁的也經常是女清潔員。甚至有這樣的場景：一個繁忙的車站的男廁內，十幾個男乘客站在一排小便池前方便，女保潔員幾乎就蹲在這些人的腳邊刷洗小便池，但是看上去男乘客和女清潔員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在這些女清潔員工作的地方，隻要他們穿著工作服就可以隨便進出男廁。有時候，他們在打掃前在男廁外面放上提示牌，但也有時候不會放﹔有些女清潔員在進男廁前會打一聲招呼，會說“打擾了”之類的話，當然正在方便的男士們是不會有什麼回應的。

稍微觀察一下不難發現這些存在似乎有它的道理。在東京等大城市的一些車站，每天的人流量動輒幾十上百萬，為了維護站內公廁的清潔，清潔員必須加大清掃的次數，但是上廁所的人太多，不能等打掃完畢再用，或者用完再打掃。在寫字樓等人相對較少的地方的公廁，如果上廁所的人很少，男客人或者女保潔員有時會主動回避，很少聽說出什麼問題。至於為什麼不安排男清潔員打掃男廁所，想必既是出於社會習慣考慮，也是出於成本考慮。在日本企業，清潔之類的事務性工作大多是女性來做，而且雇一個女保潔員，男女廁所都能打掃，可以節約成本。

雖然這解釋了為什麼女清潔員可以在男客人正在方便的時候進入男廁的部分原因，但是日本社會的性別意識依然是個有意思的話題。一方面地鐵上會設置女性專用車廂，對“痴漢”進行嚴格防范，似乎很注重個人空間及個人隱私的保護。而另一方面，在街邊或者街心花園內的男廁大多沒有門，背影被路上的行人一覽無余。這主要是出於人身安全考慮，同時似乎也是男權主義泛化背景下對於男性性別的一種忽視。（作者：趙鬆）

一座商務樓內的公廁。標示牌上寫著“廁所內有警察巡視”，“遵守禮儀，確保廁所環境”。

日本各地的公廁，許多男廁幾乎是“開放式”的。（圖片來自網絡）

日本各地的公廁，許多男廁幾乎是“開放式”的。（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