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1日13:18 來源:北京晨報
社是中國近代史上重要的文化團體,其中蘇曼殊、高旭、馬君武、柳亞子、陳去病等作為意見領袖,曾左右一時風尚。 |
南社是中國近代史上重要的文化團體,其中蘇曼殊、高旭、馬君武、柳亞子、陳去病等作為意見領袖,曾左右一時風尚。它名為文學團體,但並無明確的創作主張,成員因政治意願而聚合,因個人意氣而分道揚鑣,嚴格來說,南社是個政治團體。
這種情況在清末帶有普遍性,清以異族入中原,缺乏統治自信,對社會組織高度敏感,傳統詩社、書院也在被取締之列,末期受西方文化沖擊,不得不開放一定空間,致使社團遍地,其中絕大多數隻論政治,不談文學。
在一片嘈雜聲中,南社能脫穎而出,因其思想資源新穎,對年輕人吸引力強,他們引入西方新觀點、新理論來分析中國問題,往往有獨到之處,在該向傳統還是該向世界的猶豫中,南社展現出西方文化更豐富、更細節的側面。
但,南社的思想資源究竟從哪裡來?以往少有人討論,一是南社歷史短暫,二是牽涉派系恩怨太多,三是創作成績不理想。在南社面目模糊的今天,居然有一本學術專著去研究這個“冷門”,實在難得。
本書選擇了一個獨特的角度,即日本文化與南社間的關系,南社主要成員都曾旅日,是在日本完成的思想啟蒙,比如蘇曼殊,人們稱他精通英、法、日、梵等語,而他懂法語的証據就是他最早翻譯了雨果的《慘世界》(即《悲慘世界》)。然而,蘇譯本隻有兩章出自原著,其余皆為自行創作,這固然是當時文人通例,但有個原因不容忽視——當時日本隻有《悲慘世界》節譯本,蘇曼殊可能還不懂法語,隻看過日譯本。可見,日本文化對南社文人影響頗大,由此不難理解,為何國粹主義、國民性批判等會成為南社作家們的底色。
當然,南社作家也在自覺抵抗,他們一方面羨慕日本的發展,另一方面又對日本威脅深感憂慮。通過日本,一些南社作家們發現了西方文化,並因此轉向,還有一些南社作家去刻意挖掘本土文化資源。如何評估他們努力的結果,隻能有待后人。
本書是一本扎實的學術論文,考証精當,選題上遠避所謂“市場熱點”。這兩年來,近現代史熱頗有點降溫,因為能比附現實、借古諷今的材料基本用盡,讀者們越來越感到:歷史是具體的、細節的,借口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便肆意按當下的價值觀裁剪、拼接史料,這樣的“史”,隻能越讀越暴戾。
歷史不妨從一個小的切口進入,講點小故事,說點兒小人物,不一定都要那麼縱橫捭闔、指點江山。看盡一片樹葉的遺憾,其實也能體會整個秋天的蕭瑟。
喜歡本書這樣平實、冷靜的歷史作品,它沒有抱頭痛哭、夸大其詞、扼腕嘆息,有的只是娓娓道來。一代人終將過去,他們的愛與恨也將飄散,歷史的沙灘上總有些美麗的貝殼,它與進步無關,與反動也無關,我們讀它,因為人性中天然會好奇,會為知識之美而陶醉。(蔡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