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記者講述二戰美軍火攻東京 城區化為灰燼【3】

數以百計的人放棄了逃跑的試圖，帶或不帶細軟，爬進防空洞裡。空襲以后，人們發現數百具燒焦的尸體。在住房空間稀缺的窮人地區，整個家庭成員死在他們的木頭房子底下挖的防空洞裡。

由於大火蔓延速度如此之快，警察通常沒有時間讓受到大火威脅的街區居民在逃生道路還沒有被封死以前撤離。大風攜帶著燃燒的碎片，從很遠的地方向意想不到的地方播撒著新的火種。在城市的另一半，消防員試圖趕來幫助滅火，或者守住自己的外圍防線，但他們無法進入火場，隻能跟著風，在大火周圍打轉。他們的努力徒勞無功，或者是一切已經被焚燒過一遍了。

在有運河的地方，人們紛紛跳入水中。在淺水之處，他們站著，半個身子沉沒在有毒的淤泥裡，嘴巴露在水面以上。后來發現的數百人就是以這種姿勢死亡的：他們沒有被淹死，而是被炙熱的空氣和煙霧窒息而死。在其他一些地方，河水被大火燒得非常熱，一些倒霉的游泳者因此被活活地煮死了。有一些人擠在橋上，但鋼鐵制成的橋梁被大火逐漸加熱，人們無法抱住炙熱的橋欄杆，終於鬆手落入水中，被水流卷走。數千人擁擠在隅田川河兩岸的公園和花園裡。由於恐慌，一批又一批新來的難民擠上狹窄的堤壩上，前面的人擋不住，被推下河，整排的人牆尖叫著，倒塌下去，消失在深水裡。后來，人們在隅田川河口撈起了數千具溺水者的尸體。

警報器一直響到凌晨大約5時。在沒有遭到襲擊的城市的這一半，人們仍然在工作﹔而在另一半，大火燃燒了近12個小時。我的一位朋友在3月11日視察了現場。回來以后他告訴我說，最可怕的是他無法騎自行車通行，因為大街小巷裡橫七豎八躺著無數的尸體，每騎兩英尺左右的路，他就必須下車繞過這些尸體。那一天的微風吹過化為灰燼的尸體，骨灰像沙子一樣飛揚。在許多地段，成堆被焚燒的尸體阻斷了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