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評論：?茂的職業精神與慈悲關懷

資料圖：?茂設計的游牧博物館（The Nomadic Museum）

在參數化設計風靡全球的時代，?茂傾心於可以回收的硬紙管材料做建筑的支撐，價格低廉，便於運輸、安裝和拆卸，而且能夠防水、防火和循環利用。

日本建筑師?茂獲得普利茲克獎，讓建筑界人士普遍感到意外。因為?茂的建筑設計風格是不定型的，而且那些用硬紙管建造的房子，一般給人以臨時性房子的感覺，也就是用建筑界固定的對建筑的概念來衡量，這些房子不算建筑。可是人們可能沒有注意到，?茂曾經是普利茲克獎的評審團成員，也就是說，?茂在建筑上的造詣早已在國際上有定評。

十幾年前我在東京看過?茂設計的一棟房子，那是一棟普通的混凝土建筑，那時我對已經因硬紙管建筑而出名的?茂曾經蓋過這樣的房子而吃驚。但他同時也讓我思考了一個問題，這個房子雖然設計得不錯，但它只是千萬棟好房子中的一棟。可是?茂現在設計的硬紙管建筑或這次得獎的木材建造的瑞士傳媒公司Tamedia總部大樓，可是獨一無二的好房子，這就是好與特好之間的區別吧？

我真正開始關注?茂的建筑應該是2000年，他為漢諾威世博會設計的日本館，那是建筑界一個大新聞。?茂提出用硬紙管建造一個巨大的日本館，而中間沒有一根柱子的空間的方案中標，讓很多人感到震驚，這應該是人類建筑史上的奇跡。赴漢諾威之前，我參加了東京間畫廊給他舉辦的個展開幕式。德國著名建筑師弗雷·奧托（Frei Otto）出現在開幕式上，?茂請他做日本館結構方面的顧問。

總之，我們對?茂的印象是，他在開發新的建筑材料和技術，營造舒適的人文景觀。在參數化設計風靡全球的時代，?茂傾心於可以回收的硬紙管材料做建筑的支撐，無論建筑的樣式、功能、環保、成本等各方面因素都被綜合考慮，它包括價格低廉，便於運輸、安裝和拆卸，而且能夠防水、防火和循環利用，同時?茂注重建造過程中請當地居民自發參與，這不僅降低了建造成本，也讓參與進來的人獲得培養社會責任感的機會。

?茂從1994年盧旺達內戰的救助開始，參與為流離失所的數百萬人用硬紙管建造收容所。1995年他開發了“紙木宅”，在日本神戶大地震后用硬紙管搭建社區中心，這些在2008年被拆散運往台灣重建。他組織領導志願者前往災區和現場，他的足跡遍布日本、土耳其、印度、斯裡蘭卡、中國、海地、意大利、新西蘭和菲律賓等國家和地區。2008年5月汶川大地震之后，8月?茂帶領他的團隊和志願者們，用370根硬紙管，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修建了九間面積達540平方米的教室。該建筑的堅固度，和它日后可以回收的特質，給人們留下深刻印象。1995年?茂創立非政府組織——建筑師志願者網絡，他在人文主義事業上所做出的突出貢獻，令他獲得普利茲克獎實至名歸。

繼?茂獲獎后，許多人會有一個同樣的疑問，為什麼先后有七名日本建筑師摘取普利茲克建筑獎的桂冠？在日本沒有培養英雄主義的教育，但日本的家庭、學校、社會的整體文化環境是孕育優秀建筑師的土壤，建筑師的職業道德由此而生，這就是日本在建筑界人才輩出的原因，?茂只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方振寧(獨立策展人)